第五节纳西族的古老拳谱与舞谱
《东巴经》是云南纳西族巫师的经典,流传已在千年以上,里面有两部 名叫“蹉磨”的经书近年发现,被舞蹈史学界和体育史学界分别视为“最古 的舞谱”和“最古老的拳谱”。其实不管定称其为“舞谱”还是“拳谱”都 有道理,也都不完全准确。实际上“蹉”字在纳西文的意思就是“跳”的意 思,“磨”是“谱”的意思,准确的说,这是记录了纳西族人体文化的一部术 文 化 与 修 身“跳谱”。
物质文化时代,人们 在功名利禄的驱赶下,顾 不上自身人体文化的修 为,很多人是失却了人体 文化修养的不完全的人, 纳西族同胞能在他们的经 书中,用独特的象形文 字,记录下先人们创造的
丰富多彩的人体文化,不能不说为中华文明作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在古代,纳西族曾经出现过许多堂堂武士,他们善于打制武器,明代正 德《云南志》卷十一 “丽江府”中说:“土人男女无少长,出入常带大小二 刀,以锋利为尚。大者长三尺许,头有环者为环刀,无环者谓之大刀,以革为系,挂自左肩,绕于左肋。小者长尺余,谓之解手,亦以革为系,绕身一周,悬刀于系,当右肋之际。凡刀皆有宝,富贵者错以金银,系饰以碎躁等物。喜则抚刀相戏,怒则拔刀相向,虽死无憾”。
景泰年成书的《云南图经》卷四载:“永宁风俗……善战喜猎;境内居民,崩头披发,善战喜猎,挟短刀,饰以崩碟,少 不如意,辄相攻杀,两家妇女和解乃罢。”
这些记载都有对少数民族兄弟岐视的倾向性, 但客观上却留下了纳西族同胞尚武的记录,正因 为他们崇尚武艺,在《东巴经》中才自豪地自称: “我是翻九山而上九层之族,我是越七岭而升七级 之族。我的威武,好比黄狮白象英勇,手挟雪山无 倦色”。
纳西族信奉的东巴教是笃信万物有灵的,东 巴经中记载的神祉多达2400余种,它虽然有创教 的丁巴什罗,但并没有形成像别的宗教中至尊地位,东巴教更多的是民俗色彩,而不是宗教,因为东巴教没有自己的神庙和 职业教徒,作为巫师的东巴,实际也是普通百姓,日常从事生产,只有在人 们有了祭祀、婚丧、疾病或其他需要消灾志庆的事情时,才请他们来作法事。 “东巴跳”在东巴教中有着重要地位,一般东巴在作道场时,分文、武二道 场,道场的特点就是以武术和舞蹈为主。东巴武术中有拳法、赛刀、枪、棍、 矛、斗技等独练和对打。《蹉磨》记录的第一个组合操功叫《黄金大娃跳》,
包括“耗牛斗赤虎”、“大神跳”、 “东巴将官耍刀术”、“将军单腿 跳桌”、“赤脚登剑梯”、“弓箭操 功”、“磨刀跳”、“单腿旋转”、 “单腿跪砍”、“耗牛抖肩”、“山 羊斗角”、“饿虎扑食”、“孔雀 喝水”等,具体场面有群打、单 打、对打、三斗打、四门破、五 佛跳、擒钩术等。
“每当祭风、消灾、祭山神与龙王、除秽、开丧、走荐、求寿等七种大 道场,都要进行东巴跳。本村和邻近村寨的男女老少,都来观看热闹异常, 巨甸一带每年都要举行传统集会,几十乃至上百的东巴,身穿彩色法衣,手 执刀、叉、斧、剑、弩、箭盾牌和降魔杵、矛法杖等各种武器和法器,进行 对打、掷刀、投叉、飞矛各种武练、舞蹈,进退自如,威武雄壮,是带有浓 郁民俗色彩的武术表演。在开丧法事上,是东巴跳最庄重热烈的大型法事, 同时也是各种套路,千姿百态的集中表演,东巴跳师们一显绝技的时机。具 体场面有群打、单刀、对打、三斗打、四门破、五佛跳等绝技有赤脚登剑梯、 从数层梯顶飞下来,口含烧红的犁花尖、锄头、铁块和甩石磨盘等”。(见张 凤贵《我国最古老的拳谱》)
80年代乘改革开放之劲风,对古老的本巴跳也进行了发掘改造,玉龙 雪山下的纳西族群众,从东巴经“蹉磨”中选出几十个武功动作组成一种富 于健身和表演价值的新型“东巴跳”作为民族民间武术,参加了运动会表演,
从数十件兵器中选出了刀和板铃,服饰保持了原经书记载的披星戴月:男子 的帽沿上镶有银星,女子头戴月牙帽。原来带有浓郁宗教色彩的五佛冠,以 丽江的五大名花:山茶、杜鹃、报春、百合、兰花,代替了佛像,改称五花全身民族戎装,头插羽毛的武士 们,一手执雪亮微弯的钢刀,一手执 板铃或铜钗、盾牌、短矛、法杖等物, 在雄浑的鼓点声伴奏下,围绕着一个 方桌跳上跳下,左右砍杀,攻防互变, 表现出激烈的场面。这种改革尽管藏 褒不一,但发掘东方人体文化中古老 的遗珍,为铸炼中华民族奋发向上的 英魂族魄,振我民心;扬我国威,抵 制民族虚无主义的消极倾向和自甘 亡种亡国的偏激的世纪末的哀嚎, 却是极有价值,民俗文化是传承民 族精神的载体,不断发展变改的民 俗文化,对改造完善民族精神也是 重要的途径。
第六节苗族的“舞吉保"在民族文化中的地位
苗族的武技,在东部苗语方言中称“舞吉保”。“苗族能在世界先进行列 中居于领先地位的东西所见甚少,唯有苗拳颇为广泛地为人们称颂,古今武 林高手们,凡与苗族有所接触者,无不为其技艺高深而叹服”。苗拳集苗族古代灿烂文化之精粹于一体,是生存优化种族、培养一 代又一代民族精英的重要手段,历代苗家的杰出人物 多数是苗拳大师,从舞吉保中,他们既接受健身强体之 功制敌的训练,又获得民族哲理、伦理和处世方式的修 持。舞吉保的内容丰富,而且攻防都有绝招,徒手与器 械,外练与内修,内外基本功中有许多功法,是中华武 学的珍贵遗产,器械中具有特色的是内灌锡水外包铜 的烟袋“棒棒烟”,长柄的钥钩刀、两节连架棒、用若 干股竹蔑子制成的可缠在腰间的竹条镖、竹杆节等,一 般刀、剑、斧、戟、勾、戈、鞭、镇等等,都有许多套 路,古朴拙奇而气势猛烈,每当新年、节庆,总要舞练 一番。与苗族娱乐活动结合最密切的是芦笙拳。
芦笙是苗家自幼到老年都喜欢的民族乐器与他们 的民俗活动结合密切,芦笙拳 在悠扬的芦笙伴奏下,“沉肩垂 肘,含胸拔背,以气催力,牵拉 架格,时而挥臂跪步,时而跨步 冲拳,时而单舞,时而对练,整 套动作步稳势雄,动静分明,巧 妙地把芦笙舞和苗拳结合,令 人耳目一新。”
苗人尚武的习俗,还深植 在人生的深层意识里,贵州凯 里青虎寨有名的“苗家双环刀” 仅尺余长,贴袖掩藏,日常不 显,用时瞬间亮出,锋利无比, 成为防身护命之宝。据史书记 载,每当山寨有人生子,其亲家便送上顽铁一块,由匠人打炼成胚, 埋入地下,直到孩子长成十六岁那年 才见刀,并赶一头水牛来饮血试锋, 一刀挥去,牛头落地,而牛尚不觉,竟 又走十几步才喷血倒地,以此足见其 刀之犀利。此刀即成为孩子终身配带 练武之宝。
苗拳的系统科学价值和修身养性 作用正在引起人们研究的兴趣。
经历了十年民族文化浩劫之后的广大农村,在八十年代开始兴起花会的 民俗活动,这是古老的行香走会风俗的新发展,全国各地,尽管品类不同, 形式各异,但是年年增变,岁岁更新,越来越丰富多彩。每年从正月初一到 元宵的北京龙潭花会,吸引了全国各地农村和城镇的花会队伍,有些地区的 花会已经饮誉海外,如辽宁海城的“高跷秧歌”;陕西洛川的蹩鼓等。这些 都是农村武术兴盛的诱因和环境,自古以来在行香走会中展示表演者的武功 技巧,就是我们民族的传统。清代风俗画“妙峰山走会图”中展示的就是几 位化妆成戏曲中的人物,在庙门前表演武术的形象。
复兴的“五虎少林棍”和“武术扇”等表演形式,更把今天武术套路的 对打技巧吸进去,1988年云南艺术节开幕式上,25个民族的表演方阵队列, 里面就有大刀和长刀的表演形式。
舞蹈研究者早已把各地民俗 活动作为民间的舞蹈艺术进行研 究,武术学界却只囿于体育的范 畴,没有调动自己的力量,在民 俗中发挥武术的传统作用,实是 撼事。
台湾地区在20世纪70年代也 极重视发掘保留民俗活动中的乡 土艺术。不少此类活动与他们称 之为“国术”的武术结合在一起。
台湾文化建设委员会编印的 《乡土的民族艺术》一书,介绍了 许多民俗艺术,内中与武术有关 的大约有《舞狮》和《斗牛阵》、 《布马阵》、《跳鼓阵》、《宋江阵》 等多种“武阵”;“都是以国术架 式作为活动的内容;甚至除了舞 者要具有深厚的国术架式功夫外, 往往还有一大群身穿武装,手执 各种兵器的武士来开路与压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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